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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寻人启事 两桩绑架案件
对这家人而言,炮弹两次落在同一个弹坑里
■本刊记者/吴伟(发自贵州习水)
自4月15日下午2点02分离家上学,15岁的初三女生肖小美(化名)至本刊截稿时仍下落不明。打给其父肖泽强的匿名电话称,她在湖南某地的歌舞厅被强迫“上班”;习水县当地的传言说,在水库淹死的女孩子就是她。
相比这种巨大的不确定性,20岁的王江美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被4个邻居涉嫌绑架强奸21天后,这个双下肢四级残疾,并有轻微智障的女孩于2009年2月9日由家人在习水县东皇镇天鹅村寻获。4月29日早上8点,本案将在当地法院进行庭审。
她俩是姊妹。肖小美的母亲陈贵芬,是王江美母亲陈国荣的亲妹妹。4月20日,《新世纪周刊》在习水街头寻访,无意间通过张贴于大街上的寻人启事联系上肖泽强,随后见到了闻讯前来的王家夫妇。
“整治”期间的少女失踪案
从家到学校全是大路,没有小道小巷,光天化日,肖小美的父亲肖泽强,一个从农村进城的水泥零售商,怎么也想不通女儿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4月15日下午3点,学校老师给他打来电话,肖小美怎么没来上学?肖泽强脑子“嗡”的一下。学习优异、不会上网、没谈恋爱、乖巧听话,他印象中几乎找不到女儿逃学的理由。
令肖家发疯的事情发生在次日下午1点40分,肖泽强接到一个匿名电话,称肖小美在他们手上,要求肖家给其指定账户汇去2.5万元。肖泽强没有听到肖小美的声音,暗中决定暂时不答应此人要求。
第三天一早,肖泽强赶到派出所报案,并开始在大街四处张贴寻人启事。他试着拨昨日的手机号码,“正在通话中”。第四天,此号码停机。
另一个匿名电话打来,称肖小美现在已经到了湖南某地。此人自称见到两名男子带身穿校服的肖小美去买衣服,肖小美不肯。肖泽强回忆,他满口习水口音。
随后,肖泽强收到如下短信:“你女儿现在就在歌舞厅,可能不愿干,被管得比较紧,怎不见你来电话?其实我也是看到可怜才通知你一声,我也不是本地人,也不想惹事,要是你过来我可以告诉你她的地方。”
第六天,4月20日,正接受《新世纪周刊》询问的肖泽强突然接到帮忙寻女的朋友来电,称肖小美也许被本地吸毒者绑架,有人可能在街上看到了她。肖泽强迅速给朋友发去女儿的手机照片确认,无果。
肖泽强陷入六神无主的状态,在电话那头总带着哭腔:“求求你,帮帮我。”21日,他给指定的账户汇去了1000元。但与他联系那人依旧操着一口习水口音,说肖小美在舞厅里。
“我没办法了。”肖泽强绝望了。4月23日,他听到一个令他心碎的传言,去找了肖小美就读的东皇镇中学,学校让他去找警方。但警方至今也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肖小美失踪案凑巧发生在习水县因“幼女案”引发恶劣影响而组织的安全整治行动期间。
4月初,习水决定对校园周边、娱乐休闲场所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整治,严查“侵害师生人身财产安全和扰乱学校治安秩序、涉教涉校等不利因素”,甚至下达通知:“国家公职人员不准在茶楼会所等公共场所打牌赌博,不准进洗脚城、按摩院、洗浴中心、宾馆、发廊、歌舞厅等场所接受异性按摩或其它色情服务;不准参与其它涉黄、涉赌、涉毒活动。”
另一起少女绑架案
“我们已经得到享受了,现在(再)享受一下,你把她强奸后,我们几个马上包车(把她)送到很远的铁路上,把她压死,就可以得到10多万元的赔偿,我们几个就发财了。”
这段话出自王元海于3月20日向法院提交的《刑事附带民事诉状》第二页,源于女儿王江美在被成功解救回来后的回忆。王元海说,女儿有轻微智障,并且那时迷药作用未退,但这句话把她吓醒了,牢牢记住了它。
说此话的是袁图平(小名袁小平),是王家的邻居,被其认定为此案的主谋。2月9日,在寻获女儿的同时,袁图平、罗其太、罗其文三人被王家扭送到习水县城西派出所,另有一名嫌疑对象饶三娃逃脱。四人有亲戚关系。
诉状中称,2009年1月19日下午4点,被告袁图平趁王元海、陈国荣夫妇不在家,将在外玩耍的王江美用迷药迷晕,与罗其文、饶三娃一起将她带至东皇镇天鹅村罗其文家。
其后袁图平说出了上述那段话,遭王江美反抗,王随后被三人毒打。
王家寻找女儿的消息传开,王江美被转移到罗其美家,几天后去了饶三娃家,几天后又被转到了罗其太家,期间据称被罗其文“强行同居”。
寻女21天后,陈国荣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她找到了罗其太家,在院后发现了晾晒着的自己亲手给女儿织的毛衣。
此前,习水县城西派出所已将袁图平、罗其太释放,王家在法庭上只能见到警方羁押的嫌疑犯罗其文。王元海向前来通知的派出所民警当场表示了强烈不满。之后,警方的回复是,两人已外出打工难以寻觅。
据王元海的说法,袁图平曾于2007年4月拐卖过一名叫周梅梅(化名)的青年女子,整整11个月后才被其父母找到,当时已成婚,其父母为此并未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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