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æ¡‘德尔，美国哲学家，哈佛大学政府系讲座教授，美国人文艺术与科学学院院士，当代西方社群主义（共同体主义）最著名的理论代表人物，他在哈佛大学教授的本科通识课程―正义，是哈佛最受欢迎的课程。该课程已经转成中文，简装版日前已由中信出版社出版。

01 第一次觉得不公平是什么事？
很年轻时，觉得老师不公平，别的孩子犯错反而让自己被误会。

02 最近觉得有趣的观点是？
我在清华和复旦演讲时给学生们提了些问题。比如，一个商店以10美元出售雪铲。某天突遇暴风雪，于是每个人都需要买雪铲。商店就顺应市场需要抬价到20美元。这样做公平与否？80%的学生认为公平。有趣的是，同样的问题，当我们在加拿大、德国和瑞士调研时，80%的人认为这不公正。

03 什么事情是你年轻时深信不疑如今有些迟疑的？
念书时我曾被“功利主义”深深吸引。无论什么事，所谓正确就是能给你带来最多快乐的。这一套很吸引人，但缺陷也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单一地放大选择带来的满足，这并非公正的全部意义。公正也包括尊重人的尊严和道德培养。这也是为什么凭物质繁荣的一己之力并不能创造出一个良性的社会或是培育出人类真正的幸福。

04 你怎么看待“知识”？
知识分两种。第一是信息，第二是理解。新的信息技术，给我们创造了获取信息的无限可能。我们却仍然只能理解其中很有限的一部分，除非学会解释信息，从琐碎的内容中提取本质。理解的能力需要有判断力、阅历及智慧。

05 你是如何获取知识的？
一是阅读，二是讨论和参加活动。大家都知道哈佛把我的课程免费放在了网上，我相信互联网是学习的渠道之一。而且学习是多方面的，并非只有一个方向。

06 ä½ çš„“道德点金术”能解决市场导向及不公正带来的问题？
解决不了，但我希望可以鼓励公众讨论我们面对的挑战。我们意识到市场是财富积累的有效工具，也应认识到市场只是工具，而非终极目标。因为不可能单独创造一个公正或良性的社会。市场经济社会会带来不公平的现象，比如贫富差距的增大会侵蚀社会凝聚力及社区的共识，因此我们得想办法获取市场的好处，同时保护非功利主义价值观，例如家庭、社区及公共利益。

07 你认为宗教可以解决由市场经济社会带来的道德伦理危机吗？
对一些人来说，宗教可以提供一种平衡。但它并非是我们需要补充的唯一资源。

08 你怎么理解“资本主义精神”？
马克斯·éŸ¦ä¼¯å¯¹å®ƒçš„定义里提及勤劳、节俭和算计。但如今我们知道“资本主义精神”也可以依靠其他伦理传统。任何道德规范都促进勤奋及节俭的精神。中国在这近十年来就经历了一个非比寻常的增长期。对中国及所有市场经济社会而言，目前的挑战是如何将物质积累与保护非功利主义价值观相结合，让生活有价值。

09 你是否认为当前美国移民政策就是功利主义的现实反映？
美国作为一个移民社会总以身份为傲，这也是其优势之一。但目前，特别是高失业率时期，对移民的顾虑较严重。我们的挑战是在保证经济良性运行的同时继续作为一个开放的社会，欢迎移民。这并不只是功利主义，即使有时情况确实如此。控制移民的一个较为深层的原因是生活在一个多样化的社会是彼此学习的机会，这帮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更加有活力，忙碌和生活在更宽广的世界里。

10 什么是你理解的好社会？
帮助人们实现最大潜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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