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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和政治的关系

2012/3/5

何三畏

从新闻报道中看二会，以为北京不仅气氛热烈，而且气候宜人，因为代表委员都穿的春衫轻纱。但其实不是，中新社报道贺国强同志看望来京代表委员时说，两会期间的北京正处于季节交替，乍冷还寒，关切代表委员防寒保暖。另一则消息，间接证实了贺国强同志的关切是有必要的：“3月2日上午，参加11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的黑龙江、陕西、云南、广西、福建等代表团陆续抵京。当天一大早北京下起了大雪，负责接机的工作人员冒雪在停机坪等候。”

大雪中的机场停机坪之迎候，是什么情景？笔者看到电视画面，非常感动。我觉得，在美学上，中国人是否有一种“虐美心理”。设想一群爷们儿，戴着风雪帽，裹着皮大衣，站在风雪肆虐的空旷机场，你会觉得，哇真不容易啊。可是，当一群如花似玉，站在那里，迎候的是一种国家权力的象征，你就觉得，这是祖国的花朵在盛开，一种欢乐感油然而生，进而还可能会为祖国繁荣到这地步感到幸福和骄傲。

电视报道的配音文字精彩传神，特此抄录：“在大雪中，美女迎宾依然面带笑容，向抵京代表招手致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显得得体大方。带队领导告诉记者，这些女孩年龄在20岁到30岁之间，虽然年轻，但是每个人都经过严格的培训，并且参加过多次两会接待工作，经验丰富。这些清丽端庄、面容姣好的女孩也吸引很多现场记者的镜头。她们组成了机场里除代表以外的另外一道风景。”

巨大的二会期间需要多少“年龄在20岁到30岁之间”的美丽姑娘来组建“另一道风景”啊。好在北京有资源，有关方面还向高校征集了志愿者。但美女们除了成为“另一道风景”以外，还能做什么呢？代表委员并非都是七老八十，画面中还没有让美女们去掺扶，她们除了冒着大雪微笑，列队向代表委员展示美丽以外，至少在机场，没有别的可做。

会议是需要一些后勤工作的，那真叫“工作人员”。例如，代表委员们很辛苦，到机场去帮他们拎一下行李箱之类，也说得过去。但这再怎么说也应该找些男性“工作人员”吧，男大学生也应该派上用场吧。但问题是，那样的话，就跟中国官场的美学趣味大异其趣了。从乡县，到市省，各级会议和各级领导出行，没有看到过有男性列队欢迎的，除非是儿童列队挥舞鲜花合唱迎宾曲，才会有男童。

所以，这里说的不是某个省市的别出心裁，而是多年以来形成的潜规则（假设没有相关文件规定必须要搞美女接待的话）。美女差不多已经成为这个时代注脚的关键词。她们第一次为这个时代付出决定性的牺牲，是让小姐一词颠覆到负面。警察把小姐列入扫黄对象，把“扫黄视频”挂在网上，以为这只是羞辱了她们而非整个民族。与此同时崛起了“美女经济”，地方官员堂而皇之地把它纳入了正式讲话。今天，这一切似乎定格了。美女作一种官场润滑剂已经成为习惯性的安排。官方则正式反对“包二奶”。

按说，二会是代表委员们去开“自己的会”，他们就是会议的主人，会议后勤都是“自己在接待自己”。而自己按外宾礼仪来迎接自己，这是什么讲究？这是悖“礼”。其二，财政公开是当前民众的重大呼声，搞这些排场是要花钱的呀！国家监察局局长马  女士说，三公经费公开要今年年底才办得到。那么各省市公布一下会议经费，这该现在就办得到的吧？因为不可想像的是，会议后勤不结算，把结算账目公布一下就行了吧？

以前两会配备笔记本电脑，包括U盘等小物件，慷国之慨无微不至。科技在进步，财富在积累，笔记本越来越不算个啥，但也越来越不算经济账了。今年，浙江女代表委员“身着高级定制旗袍”亮相大会堂，女委员们那合影之亮丽，完全是张艺谋似的电影镜头。这个，人们有点想法也是自然的呀。是的，现在不仅二会不差钱，代表委员们本人也都不差钱，但是，这样“高调亮相”，不是等于故意刺激百姓情感吗。

从国际惯例来看，政治如果放在民众的面前去接受“挑剔”，往往是不那么美丽的。所以，法治国家多的是政治丑闻。但中国的政治越来越重视外观。新闻媒体在报无所报的情况下，也只有对准“美丽冻人”的机场迎宾队和政治旗袍之花絮。无奈这样的新闻还在有关方面的认可之下，各地官方也都爱张扬这么一点小情趣，让这样的“丑闻”也就只好在媒体上灿烂着。笔者以为这够负面了。（2012/3/5）